Takumi

【新志】没有我的他和她的以后（4）

⚠️First view of Mouri Ran

那天晚上，我们是三个人一起走回家的。

 

路过一家小小的杂货店，店门口还保留着几个月前圣诞节的装饰，橱窗里摆着的也都是有些许落了灰的圣诞专属饰品。我拉着他的手走到橱窗前：“新一，圣诞节的时候你不在，我现在买一个礼物补给你吧？”

 

他有些心不在焉，听到我的话后，抬眸看向我：“不用了啦，都已经过去这么久，没什么必要。”

 

“可我就是想送给你礼物嘛，”越过新一的肩头，我看到原本走在身后方的宫野志保停下脚步，侧过身等着我和新一。我绽开笑，踮脚向新一身前靠近，“宫野同学！我想给新一挑一个礼物，你要是想先回家的话，可以不用等我们。”

 

当是想看到她略略惊讶后带着尴尬狼狈的神情，可她只是点点头，开口：“那工藤，我先回去了。”

 

“哎？Hai……Miyano！”我明显感觉到新一想要从我手中挣脱追上去，赶忙抓紧，直到看见宫野志保头也不回地离去，我收回视线，望着新一的下颌与微微张开的唇，“好啦，新一，这里离阿笠博士家不远，宫野同学不会有事的，那我们进去挑礼物吧？”

 

“嗯……”他任由我拉着走进这间昏暗的小杂货店。

 

店老板正喝着晚茶坐在柜台前，津津有味地看着上面摆着的小电视，听见有动静，只是瞥向我们，一点都没有要开口迎客的样子。

 

“其实小兰，这个礼物真的……”

“看！那个圣诞老人的玩偶！”我一脸兴奋地大叫，转头，“好可爱，新一，我们就买这个吧！”

 

新一望向我手指着的位置，是个半手臂长的人偶，虽然白花花的胡子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未曾打理而变得灰蒙蒙的，不过样貌的确和传统的圣诞老人玩偶有所不同，圆溜溜的大眼睛，笑着露出的两个洁白的大门牙，可能会让一些小女生心生欢喜。

 

“也就一年不到，你已经觉得我口味转变成会喜欢你们小女生喜欢的东西了吗？”

 

“那新一喜欢什么呢？”我将那个玩偶从橱窗里拿下来，肉眼可见的灰尘在暖黄的顶灯下飞舞，但我没介意，直接抱进怀里，“不喜欢小女生喜欢的，会更喜欢成熟女人吗？”

 

“……没有这个意思……”

 

“我还以为新一只要是我送的东西，都会喜欢呢。”不知怎么的，想起新一刚刚一脸不在乎的问我“什么事”，我就觉得委屈。明明那时候气氛都恰恰好，明明我们就快要拥吻，可是他说走就走，留我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还要受到周围同学的质询。结果过去没多久，他却没事人一样地问我，好像当时被我亲吻侧脸的人不是他。

 

越想越气愤，看着他被我这个问题问得还羞赧起来，我松开他被我紧抓的手，扯过领带不由分说地就要吻上去。

 

“你们俩不买东西在我店里唧唧歪歪卿卿我我地干什么呢！”

 

其实老板的咆哮并没有阻止我要亲吻新一的动作，只是另一只手突然一空，我的唇碰到一片劣质绒絮，新一乐呵呵的声音顿时在我耳畔响起：“哪有啊老板！我们买这个圣诞老人玩偶！”

 

他拿着玩偶转身就走，直到快要走出这排货架的阴影处才像是想起我：“走吧，小兰。”

 

最终，我捧着结果是新一付钱买下的玩偶，和他一路无言地走到我们家楼下。

 

“上去吧，小兰。”他转身站定，看似认真，可我却望不见新一的心底。

 

自始自终，我好像一直都很难猜透新一在想什么。

 

见我没开口，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将手背在脑袋后：“那我先回去了，小兰，明天你在楼下等我就行，别……”

 

他的话止于我上前用唇吻在他的侧脸。

 

“既然新一暂时不想，但我们曾经跨出去的那一步，我应该还是有权利行使的吧？”说完，我退开几步之外，在丢下一个“明天见”之后，直直地冲回家中，喘息片刻，我摸黑用脚小心翼翼地拨开爸爸打翻在满地喝空的啤酒罐头，来到窗边往下望去。

 

空无一人。

 

我在期盼什么。

 

 

我急匆匆地推开教室的门，第一眼便是那两个空着的座位。

 

“毛利同学，你迟到了哦，快到位置上坐下吧。”国文老师站在讲台上亲切又不失严厉，我只好讪讪地鞠躬道歉，低着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园子从身后用手轻轻拍我，低声问起，“小兰，你家新一怎么才来一天就又请假了？”

 

“我……”忍不住的哭腔，我抬手把将落未落的眼泪拭干，吸着鼻子继续说，“我也不知道，我在楼下左等右等等不到新一，跑去他家按了半天的门铃也没人回应，想拿钥匙直接开门进去，才发现新一竟然已经换了锁。”

 

“你作为他的女朋友，他难道就没有和你说吗？宫野同学也请假了哎……”

 

“我知道啊！所以我也真的很着急！”没有控制住情绪，我直接生气又难过地吼出声，直到周围寂静一片，我才想起自己正在课堂中。

 

“对……对不起，老师。”我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低着头小声道歉。

 

国文老师问起我缘由，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好在有昨天一起去聚会的几个男生帮着解围：“毛利就是担心没来的工藤啦！毕竟他们情侣之间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多过问。”

 

全班瞬间闹腾一片，多是一些起哄和不知道内情的女生之间的窃窃私语，不乏收到一些艳羡又带有嫉妒的目光，我腼腆地笑着，刚刚的悲伤和愤怒早就因此烟消云散。

 

没事，大家知道，我和新一在一起就好。

 

其他的，不重要。

 

 

 

「TWO. 过往成诗」

不重要吗？

 

我换上这次特意为了出席世界法律大会买的新裙装，对着化妆镜开始细细打扮。

 

当时的我，怎么会天真的以为，只要周围的人都知晓我和新一是在一起的，就会安然无事了呢？

 

毕竟，两个人之间坚固的感情，从来都不会因为别人消极的看法而破碎，同样，如果本就是脆弱不堪的关系，任凭他人如何为两人打气雀跃，都不会是继续保持下去的理由。

 

开门，关门。我走上客房廊道间的红色地毯，细细的高跟鞋深深地陷入其中，这令我走得艰难又缓慢。来到酒店大堂，我用我蹩脚的英语问起工作人员后花园的路径，循着指示的方向，我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欧式风格装饰的窗棂，宫野志保正笑着倾听白石阳钟滔滔不绝的话语。

 

怎么以前没发现，原来这个女人在交际上也是会装模作样的。

 

自嘲地笑了笑，我走向后花园。

 

 

戈尔德庄园的后花园也完全不愧对它身为宫殿级酒店的名号，我一路走去，这镶嵌悬空的石头城堡之上，四处无边的游泳池一个个错落有序地置于梯田花园之上，不远处的草坪空地，正伫立着一个晃晃悠悠的彩色热气球。许是太阳还高照，还未等到浪漫的夜晚降临在这个处处是浪漫的国度，遥遥看去，略过空着的桌椅，新一坐在最远处的角落。

 

一束光照在他乌黑的发间，落在他端着珐琅茶杯的手上，我听见自己的鞋跟在石子路上发出明显的声响，可直到我走近站定，他才姗姗转向我，带着微不可见的挑眉，说道：“你来了，小兰。”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日子，已经不再是从前。

 

“新一，”我拉开铁制的椅子，坐在他的对面，“好难得啊，原来新一也是会愿意和人讲讲心里的话吗？不过，你这样单独找我，宫野小姐不会……”

 

“不会，”他轻轻抿过一口茶，放下后遂端起茶壶往我的杯里倒下金色透明的茶液，“人与人之间的正常交际关系，一般人都不会有所顾忌吧？”

 

这话听着刺耳，我咬了咬下唇，问道：“新一怎么会突然想起要找我聊聊，如果不是偶然间在这里碰到，我以为新一这辈子应当都不会再有找我的必要，况且我和新一之间，是正常的交际关系吗？毕竟，我可是……”

 

“两个人之间作为感情过去的寄托者，怎么就不算正常的交际关系了呢？至于找你聊聊这件事，不是一时性起，其实前段时间就已经有了找你的打算。”他拈起一块曲奇饼放入口中，边吃还边示意我也尝尝。

 

快要入口之际，我听见他平静无波地开口：“或许，以前的那些事，你若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我都可以事无巨细、一字不落地全都告诉你，只要你问，我就回答。”

 

或许，只有胸腔里那颗有着鲜红血肉的上下跳动，方知我此刻正狠狠咬着眼眶里的泪水。

 

就像那次伦敦我逼迫新一的告白，他一直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什么都告诉我？”

 

“什么都说。”

 

“那么，我的第一个问题，”将一口未咬的曲奇重新放回原处，我直直地迎着变换角度后朝我射来的阳光，看向新一的眼睛，“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便是你和宫野志保吧。”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