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kumi

保持清醒,爱自己所爱。

【新志】金鱼·夏日的烈火

【8】

午后的阳光本可以斜照着穿过站在那里的两人,让自己顿时冰冷的身体好歹有回暖的余地,可是山间树林茂密,这个套间自然光的显映只有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脚下的碎影,分毫都不曾施舍给她。

毛利兰听见身后的服部平次已经和和叶打趣着下了楼,工藤新一伸手示意,那她现在要怎么办,是一起下去,还是……

“宫野同学为什么会在新一和服部君的房间?”

所以脑子里想的永远追不上嘴巴里说的。

将隐蔽在自己腰间的手打落,宫野志保弯下身捡起罐头,“我和服部君换了房间,毛利同学记得告诉和叶,如果以后有事要找服部君的话,可别敲错门。”

“服部难道自己不会和和叶说吗?”毛利兰咬着下嘴唇,自以为夹枪带炮的问话,有多少能让宫野志保听进心里,让她明白工藤新一属于自己的概率远远超过她。

毛利兰睁着无辜的眼看向他,工藤新一从她手里接过罐子丢在自己的床上,“随口一提的事情,走吧,去吃饭。”说完,他伸手推过站在一旁的宫野志保,朝着毛利兰也歪了歪脑袋。

“所以我问的是,为什么你们要换房间?”

宫野志保没有躲开在她蝴蝶骨上的手,落下一阶台级,“因为我喜欢有太阳的地方。”

像是在告诉毛利兰,也像是在回应他为何自己会答应换房间。

“……可是,我也喜欢太阳。”这是他和她消失在眼界后,毛利兰的自言自语。 

一前一后地走下楼,她听见他带着笑意开口,“看来你之前说的不需要,倒还有迹可循。”

宫野志保轻瞟身后走下来的人,微抬嘴角,“关键从来都只在于我想不想。”

要去吃饭的地点是在小楼山背后的海滩。走到大门口,和叶跨坐在一辆三人自行车上,服部则是用手帮忙撑着,时不时松开吓唬和叶,看见他俩下来,又从身后推出一辆,“喂,工藤,这辆就留给你和小姐姐了,和叶从刚才就和我嚷嚷着要骑这辆三人座的。”

工藤新一上前接住被服部松开后摇摇晃晃朝自己驶来的自行车,“你们哪里弄来的?”

“就在庭院里,我问了房东,他说可以用,钥匙也都插在锁上。”

用手拍了拍后座的软皮垫,不陈旧,也不像久未使用,见宫野志保还看着那辆三人自行车,问:“你是要去和那两个笨蛋折腾,还是老实坐在我的后座?”

“你怎么不坐后面?”

“听你这话,”他把车倒退到她跟前,“你要载我?”

毛利兰锁上门,看见工藤新一已经跨坐在自行车后座,长腿堪堪撑着地面,宫野志保坐上车的时候,他还用手盖下被山间微风吹扬起的裙摆。

“小兰!快来!”和叶在车上朝着她招手,最后的空位可怜又孤单地设在那里,奇数里多出的那个数,原来是自己。

 

山背面的海,在经过一小段的上坡路之后终于展露在这片辽阔的天际之中,一路来的光碎,于到达行车顶点的途中悄然消失。

她勉强载动了这个比自己重几十斤的臭男人,咬着牙将自行车踩到山顶的敞平地段后终于决定撒手不干,“我累了,你载我下去。”

“刚刚是谁信誓旦旦说要载我?”

“最累的一段路我都帮你骑过来了,接下来都是下坡,你要是觉得能在后面帮我刹住的话……喂!工藤新一!”她被他的大手再一次箍着腰抱起,坐上这辆特意设计成老款式的自行车前座长杆上,没稳住,下意识回攀上他的脊背。

“下坡一溜就到山底,你要是坐我后面可就被我挡着风了。”这次,他把她的手摘下放在车头,“你抱着我,我可不好骑。”

又回到这条歪歪斜斜伴随着光影交错的山林路,他俯身贴在她的耳侧,将这边缭乱的发止于自己脸颊的贴近。树荫下的空气流动飞快又凉爽地略过他们的周身。

这是工藤新一没想到的。

他没想到什么。他没想到,只是几天,从身体上的渴望占有,语言中半明半暗的试探,以为是没有音讯望不到头的暧昧丛生,却在这一小段路中,他嗅到了果实结成的香气。那是他从不相信的长久,可忽然间就到达了他的心底。

当车轮陷入柔软的沙地,她撑着他的手臂轻巧着陆在山海间。工藤新一承认,他想牵起她的手。

 

午饭时段的末尾,挑选的临海酒家却依然很热闹。他们一行人坐在遮阳棚下角落的桌,店主人热情地给他们推荐了自家的特色菜,还告知他们,这几日每天从下午开始就会举办暑期特有的「夜海宴」。

“什么是夜海宴?”和叶手捧着服部给她从不远处小摊上买的椰子问起。

店主解释,如果有意向在吃完午餐后继续待在店里消费下午茶,晚餐就可以享受全场半折,并且会在傍晚免费派车前往石垣岛最北端的灯塔——平久保崎展望台。

“那是什么地方?”点完菜,毛利兰才姗姗又问。

“登上去的话,可以看到接近三百六十度的全海景,傍晚去的话肯定会更漂亮。”

那是石垣岛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可以一览夜海和晚星。

工藤新一将碗递给宫野志保,又伸手拿过热茶壶,“烫一烫?”

“不如我们下午就继续在这里吧,我看那边还有沙滩排球,里面有个好大的休息室。”

吃过石垣岛最著名的石垣牛后,漫长的下午才算开始。其实这家临海食店有的东西还真不少,外面是供客人堂食的用餐地,再里面点,被分成了两个好大的休息室,桌游扑克一应俱全。外面的沙滩还设置了网线,好多决定参与夜海宴的客人在用完餐后都会选择拼一把沙滩排球尽兴。以及还有一众卖冰饮椰子的小摊,闲来无事的话,的确是个消遣时间的好地方。

在咖啡摊前点完单,宫野志保结果冰美式,插入吸管即将入口时,被半程横过的可乐罐挡住来路。

“你做什么?”

“你先喝一口。”他用另一只手挡着刺眼的光,她只能看清那一排咧着的大白牙。

无奈,她低下头轻嘬,刚刚咽下,上方的阴影突然靠近,宫野志保撇过头,那被可乐冰过的唇险险擦过脸畔。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背着人群的臀被人隔着纱用上力道一捏,“你躲什么啊?”

“男女授受不亲。”她拿起冰美式继续喝,无视他语气里的恼羞成怒,打开那只罪恶源。

“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弄成那样,结果小兰他们突然闯进来,我之后除了骑自行车就一直坐着,真的,”他的下颔微动,或许嘴里一直含着一块冰,一些微小却清脆的咔嚓声传进她的耳朵,“很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也轮不到用你的嘴来缓解吧?”她忍着笑,故作不在乎地说。

“喂,你这个冷血的女人……”

“工藤!”被和叶拉去玩沙滩排球的服部突然在不远处叫他,“快来快来,我们这里还差一人!”

他们俩玩得张扬,立刻就吸引了一批也决定参加夜海宴而留下来的客人参加。宫野志保在他的肩膀上推了推,“既然我们的大侦探不乐意去厕所解决无处释放的精力,打打排球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给我等着。”他不满地直起身,大喝了一口可乐,就把杯子塞进她的手里。

 

宫野志保找了处阴凉地坐下,脚底阴影处的沙虽然没有被太阳照得滚烫,但还是温热温热。看着不远处的人为着一个球上蹿下跳的挥洒着汗水,她撑起脑袋,漫无目的地欣赏他身体的边界。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和工藤新一相比,她必须得拥有多出的那一份克制。亲密关系的前提或许是两厢情愿,但是后缀往往伴随着平凡生活里的鸡毛蒜皮,这也经常成为人们结束关系的理由。她不希望过早的让自己和他陷入这样的境地。

身侧有明显的气息流动,冰美在她的手里逐渐见底,她将塑料空杯放在两人中间,形成一道无形的界限。

“宫野同学,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小时候见过面,你应该还是记得的。那个时候你就经常会和新一一起坐在优作叔叔的书房里,看着那些我从来都提不起兴趣的侦探小说,其实我很羡慕你,你竟然能够和新一有共同的爱好,你能在新一讲述各种案件剧情的时候都能对答如流。不过,后来你去了美国。”毛利兰手里的椰子早就空了内里,可她却还留在手里时不时抛起在空中,落下又抛起。

“是七岁左右吧,你走后,新一明显地失落了一段时间,但也只是一小段时间。孩童能记得什么呢?又能懂什么是失去,离开或者是喜欢?所以后来的那几年,我明确记得他一次都没有提起过你。”

“可就是三年前,你又回来了,你知道吗,我有好多次都想去找他,找你们一起玩,但这一切早就被新一最初和我说的那句话终结了。”

“他说,他没有办法将注意力分散给两个人。”

有些渴,宫野志保拿起他塞给自己的可乐,有一搭没一搭地吸起这冒着气泡的糖浆。

“我当时就说,只是一起玩而已,需要什么注意力?如果不能分散,那我就不要新一的注意力了。现在看来,可能就是我这样天真愚蠢的说法,才把新一推给了你。”

“呵呵,”听完毛利兰的这句话,她真的一时没有忍住笑,“所以毛利同学说了这么多,是想要说明你很喜欢工藤新一,是吧?”

“我当然喜欢他!我从小就喜欢她,我喜欢了新一这么多年……”

“可你刚刚说你不需要工藤新一的注意力,你觉得你这样告诉他就是把他推给了我,那么我想请问,”融化了大半的冰顺着吸管到达她的口腔,她用舌抿化,微小清脆的咔嚓声再次响起在耳边,工藤新一跃起,将排球重重地扣在对方网前白金色的沙上,他笑着转过头,一眼望尽喧嚣,望进她的眼。

“这难道不就是你所想要的吗?”

“什…什么?”指甲在椰子表皮徘徊,再用力就会嵌进去。

“你想让工藤新一带着你玩,所以即使他用无法将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这样的理由拒绝你的加入,你当时无法理解,将他拒绝你的理由变成你想要加入他那段时间生活的筹码却依然失败了,而现在你的生活,”她终于侧过头看向身边这个女孩,和话语里阐述的冰冷不同,深邃的五官配合着这样明媚灿烂的夏日,这样的笑是谁都无法遏止心动的源头,“不就是当时毛利同学所想要的现状吗?”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骤然拔高的声音,惹得路过的人频频转头,“就算我当时真的推走了新一,可你又离开了三年,这三年还是我陪在他的身边!”

“所以呢?”

“所以!所以……”毛利兰捧起椰子想要喝,可里面早就干了汁水,尴尬的倒吸声,让她瞬间憋红了脸,“就算我推走了新一,你也抢不走他。”

“可我从来没有抢过他啊,毛利同学,”瞳孔注视着自己,明明面前的女孩一直是顺着自己的逻辑在说,可毛利兰却有种莫名其妙的窒息感,是被彻底抓住破绽而陷入失败泥潭里的窒息感,“至始至终,不过是毛利同学推走了工藤新一罢了。”

人想用自我感动的逻辑企图逼迫其他人也一起感动,就像毛利兰,想让宫野志保觉得此刻工藤新一和她之间这样的关系都是因为毛利兰曾经所谓的大义推就而成,却不知已经将她自己和工藤新一的薄弱裸露在枪弹之下。

宫野志保早就说过,她才不需要。

“咦?好漂亮的妹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被突然搭住的肩膀,毛利兰转过头红着脸看向来人。

“您好……”

“你好!呀,原来还有更漂亮的妹妹在你的身边!”

宫野志保轻睨那男人一眼,转而目光迎接正朝她走来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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