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kumi

保持清醒,爱自己所爱。

【新志】金鱼·宴后花

【9】

“我叫柏木幸郎,两位妹妹也是来石垣岛度假的么?这几天要不要一起行动?你们是不是也要一起去平久保崎灯塔……”这个名叫「柏木幸郎」的男人一问就是一连串,直到他面对的少女站起身,才意识到自以为和谐的三人讨论已经有了第四人的插入。

“这位是?”工藤新一瞥见男人出现的时候就意会服部下了球场,靠近后,其实已经听见这男人的自我介绍,很明显,柏木幸郎眼神里的目标,从一开始搭讪的毛利兰变成了宫野志保。

那是同为雄性生物一眼就能明白的眼神,想要吃干抹净,想要占为己有。这令他觉得反胃到了极致。

“是你们的朋友吗?”许是感受到对方身上威胁的气息,柏木幸郎收回一直流连在宫野志保身上的视线,装作友好地弯腰朝毛利兰问道。只是他的手刚撑上女孩背靠的屋柱,对方上前就拽起手臂把人拉走。

“哎?新一,怎…怎么了吗?”从刚开始的男人搭话,到现在工藤新一的肢体接触,毛利兰羞赧却又喜悦,转头就是和男人继续说,“柏木先生,我叫毛利兰,他是我们的朋友工藤新一,她……”背后被人用上了点力道地一推,毛利兰踉跄着往里屋跌进几步,看见刚刚还抓着自己手臂的人已经牵起宫野志保的手。

“打球打得好热啊,陪我去休息室里凉快会儿吧。”

还挺会护。

柏木幸郎在三人走进酒家里屋的休息室后,靠在屋柱旁斜着嘴燃起一支烟,身后几个和他散发着类似气息的男男女女走过来,有男的搭过柏木幸郎的肩,暧昧地看着休息室,“幸你这是又盯上什么小美女了?你让跟来的那些女的怎么度过没有我们幸君的寂寞夜晚?”

柏木幸郎将烟过肺囫囵一圈,悠悠吹向说话的男人脸上,另一只手捞过跟来的一个穿着露骨的女人,“怎么会寂寞呢?人再多点,才好玩嘛。”

当服部平次捧着两个大西瓜正要走进休息室的时候,被和叶一巴掌又推了出来。

“喂,和叶你干什么?”

远山和叶抬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接过他手里的西瓜,“工藤和小兰好像正吵架呢。”

“哦……那你应该进去把人劝住啊!”

“志保也在啊。而且,其实应该算是小兰单方面吵……要我说,咱俩就别去凑这三人的感情纠葛了。”

“这怎么行?”他又一把把和叶怀里的瓜拿回来,“这刚来第一天,要是三个里面闹掰两个,我们俩这以后一个多月还怎么和他们仨处了?”说完,服部平次侧身顶开休息室的门,招呼着就跑进去,“看我给你们带了两个大西瓜,这里有没有刀……”

不远处的工藤新一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来,毛利兰抬手拭着眼泪,嘴里念着,“我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新一和宫野同学那么短的相处,就已经到了我甚至都插不进话的地步。”

然而,事实是,他只是严肃地同毛利兰声明,不要这么随便就把自己的名字告知给一个看上去就不怀好意的人,结果她冒出一连串感性且毫无诉说中心的质问,让他大脑宕机须臾,又听见坐在身边的宫野志保轻笑。

“打住,打住!我们先吃西瓜好吧?”服部平次从另一桌上的果篮里抽起一把水果刀,把西瓜放在三人中心的小茶几上就是一刀切下。水红色的汁液随着瓜皮的皲裂飞溅在透明玻璃上,宫野志保拿起纸巾擦去,丢在毛利兰脚边的垃圾桶里。

感情上的高低胜负,谁都会害怕输。

 

是记忆里海边的傍晚,将落未落的夕阳,和着海线上晚霞的红瓢橙瓤,宫野志保先一步坐上游览车,喧嚣热闹好似围绕在她自成的世界之外,她静静地看着映在暖色调之下少年的脸。

柏木幸郎走过身边的时候,毛利兰还是下意识地同这个男人点了点头,又骤然想起下午工藤新一的告诫,再看过去时,柏木幸郎却已经直直朝着宫野志保走去。

“再买点水吧……”她见工藤新一转头也要向游览车走去,不知怎么想的,抬腿挡住他的去路。

“新…新一,要不我们再买点鲜切水果?”

“下午的西瓜还没吃够吗?”他瞥了一眼服部,“也不知道某些人怎么想的,那么大的西瓜买两个。”

“工藤,你这样就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吧?刚刚你明明也吃得很高兴嘛!”

 

有异于自身体温的东西迅速靠近,宫野志保抬手撇开,侧过头对上柏木幸郎好奇又捉摸不透的眼神,“还不知道妹妹的名字,我就特意想来问问。”

她将手边的水瓶拧开,清清凉凉的水顺着雪白的指尖落到这一片沙地上,不一会儿就消失得无踪迹。

“不过一面之缘,这位先生为什么要执着于一个名字?”下一秒,这男人竟然来到她这一排的座位间。宫野志保皱着眉往后退,被阳光晒得火烫的金属杆贴在腰后。

“因为,”女孩身前薄纱裙上的流苏乘着海风飘然而起,柏木幸郎趁机抓在手中。他虽然外表算得上出挑,但多年来浸淫于色,这让他不收敛气质时,混账放纵之感也倾之外泄,有头脑的人都不会想要身边待着这样的一号人。

“因为我想在妹妹的身上,一边叫妹妹的名字,一边……”肩膀上陡然传来的力道让立于狭小空间的柏木幸郎从椅背上背身翻去,跌落在前一排的座椅之上,两条长腿却还高高搁置在椅背,滑稽又可笑。

“我刚说了让你等我一会儿吧?”工藤新一没看柏木幸郎,在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之余,看似漫不经心地将挡路的腿往更高处抵开。

“宫野同学!你没事吧?”被识破心思的毛利兰在被工藤新一推开后,还是选择紧紧跟来,她知道柏木幸郎没问到宫野志保的名字肯定不会就此善罢。只是刚出完声,就收到工藤新一一记凌厉的眼刀。

“姓宫野是吧?”搀着座椅爬起来的柏木幸郎,即使此刻自己是久未有过的狼狈,还是咬着牙说出挑衅的话,“有本事就别让我找着她落单的时候。”

冲突止于其他同要参加夜海宴游客的来到。柏木幸郎朝着他们啐了一口,被后过来同样散发着不怀好意气息的同伴簇拥着在车的前排坐下。工藤新一抱着胸转向毛利兰,朝刚坐下的服部身旁歪了歪头,“你去前面。”

橙红的海面,涌到近处还能窥见原先的蓝海水色,远处山间的树影,被半垂的光线分割成随风摇曳的长条绿丝绒,列着山海沙石,飞鸟与鱼。

游览车上,前有人在笑骂,后有人在神游。工藤新一长舒一口气,将新买的矿泉水喝去半瓶,侧脸回看去,她一直倚着车栏无声地拍着天地。

“你和小兰第一天就不能让我歇一歇?”

“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吧?”

“是啊是啊,所以,”他慢慢靠近,看见她正在调合适的光圈,找合适的色调,“你要不要做点什么,安慰一下收拾烂摊子的我?”

「咔嚓——」

翻腾的浪定格,她扭头对上少年微颤的睫羽,向后靠过身去覆在他耳畔,“怎么安慰?”

他知道这样拥有姣好面容的女孩就算只是露着拖鞋外面那几小个圆润饱满的脚趾,都会让在充斥着荷尔蒙的海岛上拥有温暖暮霭包围的视线。他一直记着白日里那个未尝到的吻,轻声说:“你亲我一下。”

他的耳朵在她的阴影里白皙中透着粉,工藤新一的臂膀宽阔,这样的侧身和距离,她仿佛跌落进他的气息海。

像是一抹温热的风划过他的耳廓,那是她的唇和舌上的味蕾在他的绒毛之上轻蠕滚舐,他顿时就要伸出手去揽,却被她未卜先知似的挡下,“大侦探自己说的,一下。”

行吧。工藤新一听话地停下动作,毛茸茸的脑袋靠上她的肩膀。他似是极喜欢这样拥着她的姿势,发卷儿淡香丝丝缕缕钻进鼻翼,她后颈处有个小骨头,在转头之际若隐若现的出现。

下午毛利兰单方面的争吵虽然被服部平次的西瓜刻意半路喊停,但他也能从中听出一些,在他去打沙滩排球那会儿,她和毛利兰一定聊过些什么

累,只能说累。他回忆不起自己到底给毛利兰发出了什么错误的信号,毕竟从古至今并没有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就必须要在一起的规定。宫野志保回来前的三年里,他和毛利兰偶尔撞见才会在同一时间段一起去上学,放学时他有固定的足球训练,两人最多的交集无非是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要再往前追溯,他对毛利兰抱有其他情愫的时间,两人的交往过程也就仅限于周六周末会抽空出去逛逛,但期间大多数都是他自个儿自说自话,许多打趣似的话语从毛利兰嘴里转个弯出来就变成了批判他没什么情趣的语句。这样的交往他属实是无法让自己的喜欢延续下去,便早早认清了两人思维不在同一平面的现实。再再再往前,五六七八岁的时候的确会和毛利兰一起玩的时间多一点,但那时候才多大啊,谁会知道喜欢是什么呢?

关系放在这儿,他既然和毛利兰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你在想什么?”宫野志保突然出声,他抬眸,见她正给相机里的照片进行筛选。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

“我猜的。”

“那你猜错咯。”

黄昏的时间极短,最后的亮光消失在海平面时,留下的余韵布满天际,从东到西,由深至浅,紫蓝冷调渐变成橙金暖调,她突然抬手捧住他的脸颊,微微用力。

“有些东西,只有说出来,才能明白。”

他一愣,随即笑了笑,“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越来越向北,少了人造的灯光,夜是天空休憩的帷幕,星是茫茫天水汇聚成的光河。游览车停下,周围木林摇曳,晚风拂面,灯塔立于天与海间,无意间中撑开每一刻时间。

灯塔里的台阶,是和外面一样的夜,然后到达塔顶豁然开朗。瞭望平台,虽不过几十米的高度,却也像是攀登千尺一般,星星更近一步,抬手就能碰到,低头是海,是浪,是水之间的摩挲,是不朽不止的缠绵。

「我只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新一和宫野同学那么短的相处,就已经到了我甚至都插不进话的地步。」

他也不理解,不明白。感情是复杂的东西,就像有的时候他明明觉得宫野志保其实也是傲娇得不行的态度,可他没有不耐,他想要去知道她没说出的话,想去看清她暗地里的小表情,又或者是明明他在那儿苦恼可她却在轻轻的笑。

“呐,宫野,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喜欢我啊?”

他没想要她正经回答。

“为什么喜欢你?”她打开水瓶轻抿一口。她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周围喧扰,可她只听得见他这声认真的玩笑,“可能,当其他人在我眼里不值一提的举动,在你这儿却能够让我记得清晰,或许,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原来,记得当时风过,天展,叶落,花谢,都是因为一个人的时候,便是喜欢。

或许,或许得被舍去。

“你喜欢我的原因好深奥,但我好像明白了,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牵过她的手,藏于高台裸露的阴影,将心事呈现给云汉,拔地而起的是琼楼,轰然倒塌的是玉宇。

“就是那天,你坐在书店的二楼,我看见玻璃窗里的你抬起头,我才发现,我有多想念三年前的夏天。”

 

从灯塔下来后,还是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小插曲。公狗发情时野蛮霸道,抑制不住生理本性的男人也是如此,见了女的就喜欢扑上去,而柏木幸郎就是这样的人。那个有对象的女游客躲在一边哭泣,他的男朋友本想要上去据理力争,可柏木幸郎人多势众,根本讨不回公道。

两边人被拉开,服部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道,“喂,工藤,这就是刚刚骚扰小姐姐的那个人吧?”

“嗯,这岛说大不大,以后尽量都和她们仨一起行动。”

回到小楼后,虽然他和她在同一个套间里,只是这间隔的门一关,她到底在做什么,在洗澡还是准备睡觉,他都一概不得知。

所以当他不知道第几次睁眼起身看向那一层薄薄的木板,工藤新一下床,走到门边。

“宫野,你睡了吗?”

没有回应,但熟悉的脚步声轻盈的传来,停住,下一刻,门打开,宫野志保出现在眼前,“睡不着吗?”

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发末梢还未干,乖乖地贴在脸侧。

“要不要打个赌,宫野?”

“你不睡觉就是来找我打赌的吗?”

“赌你和我对视十秒,一定会笑。”

宫野志保退后一步,让出背后床头的光源,她想了想便一口答应,“好啊,赌注呢?”

他故作思考地滴溜溜转眸,说:“你若是笑了,我的愿望你得当场帮我实现。但我若是不笑,那就由我实现你的愿望。”

她答应的果断:“开始?”

“开始。”

宫野志保的眉毛弯弯,是下弦月。玲珑的鼻尖在他贴近时呼出温热的气息。唇峰弧度明显,上,下,上,下。

工藤新一突然贴近,在她腰上轻轻一挠,这根本让她来不及控制住生理性的反应,刚要抬起的嘴角被他抵上来的额头固定,因为吞咽而上下滚动的喉结,她抬起手轻轻按住。

“工藤新一,你耍赖。”

“没说不能耍赖吧?”

“也是。”她用舌尖舔过唇珠。

“那你再猜猜,我的愿望是什么?”

她轻抿唇角,低声嗫嚅,却不想他回之一笑,“又猜错啦。”

这让她也不禁露出诧异的神色,“倒是我小瞧你了。”

“没有小瞧,不过这次,”他握住停留在他喉结上的手,慢慢往上托住自己的下颌,“我想让你来吻我。”

她没有犹豫,踮起脚,嘴碰上他的唇。

工藤新一配合着她不急不缓的摩挲,藏着自己的急不可耐,将舌头像她那般小小的露出尖,舔过她的唇珠,将她唇上的纹路刻进味蕾。他们倒退,再倒退,跌进床面,他匍匐在她身上。

她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这样细水涓流一般的吻,躲他的舌,循她自己的节奏浅浅在他的表面索取,好不痛快。

在她微微启唇之时,他用上力气,却不想她的齿轻剌过他。

“嘶——你怎么咬我啊?”拉开距离,他看着她森绿的眸,“嗯?Shiho,你怎么咬我?”

他乖巧地跪在她身前,柔软的黑发垂落于眼角,嘴唇上的伤口借着昏黄的灯光,倒显得他还真有了几分委屈。

“你自己撞上来找罪受,这个锅我可不背。”她抚过他的伤口,是一道浅浅的咬痕。

“不行,这儿,”他指着她的嘴唇与自己对称的位置,“我也要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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